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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扩招” 15109件文物入编

6座新“祭祀坑”已出土近完整器4060件,大部分新出土文物明年底将与公众见面

脚蹬翘头靴的三星堆小铜人

N新华 川观新闻 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 文/图

10月29日,在四川广汉举行的“中华文化天府论坛——三星堆文化与青铜文明学术研讨会”上,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遗址工作站站长、三星堆博物馆馆长雷雨发表主旨演讲,分享了三星堆祭祀区考古发掘的新发现、新收获与新认识。

雷雨透露,截至9月,三星堆遗址新发现的6座“祭祀坑”共出土编号文物15109件,近完整器4060件,其中包括了三星堆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青铜面具、体量巨大的黄金面具、青铜神兽以及各种造型奇特、充满想象力的青铜神坛等。

在明年底开放的三星堆博物馆新馆,大部分新出土文物将与公众见面。

4座“祭祀坑”或同时期形成

1986年,三星堆1、2号祭祀坑的发现,让三星堆一醒惊天下。2019年,四川省启动古蜀文明保护传承工程,三星堆祭祀区开始新一轮考古勘探,在祭祀区一举发现6座新的祭祀坑。然而,三星堆考古发掘遗留了堆积不明、遗址格局不清、关系难断、新坑未知的多个问题。

三星堆祭祀坑的年代一直颇让人关注。通过碳十四测年,4号坑的年代为殷墟四期,距今约3200年至3000年,与通过陶器判断的年代大致相当,而其他几座坑的年代,也因出土文物的增多有了判断年代的新依据。

今年6月,8号坑出土的顶尊蛇身人像,与此前2号坑出土的青铜鸟脚人像残部拼对成功,专家将这件文物重新命名为鸟足曲身顶尊神像。头顶尊、手撑罍、脚踏鸟,身体向后翻起,专家认为这件充满想象力的珍贵文物堪称中国青铜文明的“巅峰之作”。这两件器物的成功拼对,不仅合体了一件“逆天”文物,更意味着2号坑、8号坑是同一时代。而这种文物可能“合体”的迹象还有很多。

雷雨介绍,三星堆3号坑、7号坑、8号坑都发现了不少青铜残枝,和此前2号坑发现的青铜残枝造型十分相似,可能是一件新的青铜神树的不同部位。未来如果能够拼接成功,不仅能再让一株神树“重生”,更能证明这几座坑的年代是同一时代。

目前,8座祭祀坑中的1、4号坑尚未公布文物匹配的新材料,5、6号坑则被部分学者认为可能是真正的祭祀坑,最终的判断还有待更多研究成果提供支持。

证明与金沙的关系更密切

在三星堆6座祭祀坑发现以前,学术界一般认为成都金沙是在三星堆衰落以后才兴起的。不过6座新坑里发现的一些玉器,证明了两个遗址可能曾并列过一段时间。

雷雨说,三星堆以前很少发现色泽艳丽、暖色调的玉器,但这次发现的包括凹刃玉凿在内的不少玉器和金沙的相似。三星堆祭祀区的小坑内,还发现了身、尾分制的石虎,这也是金沙的一个明显特点。

此外,发型中分的石跪人、3号坑发现的辫发青铜全身人像、4号坑发现的金带等都带有金沙风格。

“三星堆以前虽然也有石跪人出土,但一般是光头,而发型中分的石跪人是典型的金沙风格。”雷雨表示,“种种迹象表明,三星堆遗址主体的繁盛时期可能比以前认为的要长,已经进到了金沙遗址的繁盛期,两个遗址可能曾经并列过一段时间。”

青铜铸造技术和中原同出一脉

三星堆青铜器以其前所未见的造型,让3000多年后的人们大开眼界。同样,也带来了更多关于三星堆的疑问。在当时有限的生产条件下,这些“奇奇怪怪”的青铜器究竟是如何铸造的?科技考古为人们带来答案。

雷雨说,目前,考古团队已通过CT扫描,直观地体现了三星堆青铜器独特、灵活多变的分铸和连接技术,对三星堆青铜器的制作技术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考古人员对6件青铜树枝残件样品进行CT扫描,发现一件样品使用的是金属芯骨,另有4件样品也存在使用芯骨的现象。“芯骨技术可有效提高内芯的强度,从而保证型芯组合和浇注的成功率。芯骨在三星堆的青铜器中系首次发现,也是目前商代青铜器铸造过程中使用芯骨技术最为明确的证据。”雷雨说。

此外,团队还利用陶器脂质残留物的理念和方法,对三星堆铜器样品泥芯的残留物进行测试与分析,展开对三星堆青铜器制作工艺的补充研究。分析结果显示,三星堆泥芯样品均经历了300℃以上温度的焙烧过程,泥芯中脂质提取浓度极低。

同时,结合对三星堆青铜神树铸造痕迹和X-CT分析结果,基本排除制模使用蜂蜡的可能。结合青铜人像、神树等器物上的合范痕迹,以及残留泥芯、泥范情况,均体现出器物使用块范法铸造成型的特征,进一步印证了三星堆青铜铸造技术与商代中原地区同出一脉。

□相关链接

专家解读三星堆文物

在三星堆文化与青铜文明学术研讨会上,来自国内考古学界、历史学界尤其是三星堆和青铜文明研究的学者,对部分相关文物进行了各自的解读。

铜人都穿翘头靴 当时的流行装束?

在三星堆8号坑出土的青铜神坛中,出现在这座神坛的各类角色铜人雕像,都是穿着翘头靴。

“这种三星堆式靴子,是当时的一种流行装束吗?”在检索三星堆1、2号坑的资料后,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王仁湘发现在文物顶尊跪坐人像中,跪立的顶尊者正是穿着翘头靴,还有几件跪立的小铜人,也都是穿着这样的翘头靴。“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有一件持璋跪立的小铜人,也是穿着这样的翘头靴。还有另一件以为是跪在神坛顶上的小铜人,也是穿着同样的翘头靴。”

王仁湘说到,三星堆人制作这样的翘头靴,表现出特别的审美情趣,会不会受到信仰观念主导,还不得而知。“历史时期常会流行样式不同的尖头或翘头鞋,但与三星堆人的翘头靴并不一样,可以作比较研究。”王仁湘还提到了域外古代也曾经时兴一种鞋头特别长的鞋子,在15世纪曾相当流行,只不过时代晚了许多。

喜欢做“柔术”

三星堆人生活里的“仪式感”?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李新伟以“三星堆铜鸟足曲身顶尊神像和中美地区柔术者形象”为切入口,为大家解读了柔术者背后的祭祀意义。

李新伟对比发现,三星堆铜鸟足曲身顶尊神像中的人物形象与危地马拉苏奇特佩克斯遗址祭坛、墨西哥特拉提尔科遗址柔术者陶塑像、玛雅文明玉器上的柔术者形象有相似之处。这种“柔术者”一直延续到后古典时期,其中还有些有意思的细节,有些柔术者的脚尖还有象征生命再生的发芽植物等。

李新伟推测,由于柔术是一种非常需要力量和技巧的动作,因此这种高难度的杂技表演,很有可能是一种权力的象征。再加上不少柔术形象表现玉米和可可树等重要植物的发芽和生长,表演者的身份往往是宗教和社会的上层人物,应该是在众多仪式表演中凝聚大众树立威信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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