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5 追思人：谢先生 收信人：外婆郑玉烟

N海都记者 梁展豪

实习生 谢凌帆

2004年5月23日，亲爱的外婆，您因过度劳累患上急性爆发性肝炎，治疗无效离开了人世。那时的我才上幼儿园大班，不满六岁。

关于儿时的记忆因时间久远的缘故，我已很难回想起与您相处的具体经历。我记得您会经常做我爱吃的菜，但具体是什么菜式，也模糊到记不清了。小时候父母忙，都是您照看我，因为幼儿园里只教“奶奶”这一称呼，于是我“幼稚”到一直称呼您为“奶奶”，直到您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才知道“外婆”和“奶奶”的差异。每每念起您，心底总会翻涌起难言的温暖。您给予我的温馨和快乐一直贯穿着我的儿时，成为了童年的代名词。2002年，表弟出生了，您肩上照看孙辈的重担又重了许多，很难想象当时的每一天，您是怎么在我们啼哭闹腾中操劳忙碌过来的。

依稀记得您出殡那天一些零碎的场景，那是我第一次与亲人的离别，也是在那么小的年龄第一次认知“死亡”。那天我没有哭，只是全程静静地在一旁跟着，按照大人的指示做着每个步骤。但空气中的氛围让我还是隐约地意识到我再也没有机会吃到您做的饭菜了。

翻开家中的旧相册，与您的合照早已泛黄，时间把您的容貌定格在了58岁，而我仿佛始终还是那个不谙世事喊着您“奶奶”的小孩。

随着年纪的渐长，我才渐渐地体会到天人永隔的苦痛，看到别人带着外婆一起出游时，会感到恍惚和落寞。当我已经长大有能力孝敬您时，却已再无机会。听外公说，他和您结婚前，您是村大队文工团里的一名演员，也经常参加“文化下乡”去唱戏。当有路过露天剧场时，我都会饶有兴致地驻足观看，说不出自己为何对莆仙戏有种莫名的好感，也许是因为几十年前某个下过雨的夏天夜晚，您的身影也曾出现在那里……有支乐队在综艺《乐队的夏天》中唱过一首缅怀外婆的歌曲，歌名叫《玉珍》，初听这首歌时就产生了强烈的共情。因为我的外婆，她叫“玉烟”。

您离开人间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在与您相关的不经意的种种触动中，小心翼翼地积攒着思念的碎片，虽然清明祭扫时，成年的我在您的坟前未曾流下过泪水。

电影《人生大事》里有句台词：“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爱过我们的人。”我不知道您化成了点点繁星中的哪一颗，可我知道当我想您时，只要我抬头，外婆您都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