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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欢乐的“六一”国际儿童节,不管是大朋友还是小朋友,童年记忆里一定少不了“数码宝贝”。听说古蜀人也有他们自己的“蜀码宝贝”,它们是什么?能破译吗?
长江上游,巴蜀文明在多元一体的中华文明格局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随着三星堆、金沙、罗家坝等蜀文化、巴文化代表性遗址的发掘,一件件由古蜀人与古巴人创造的器物带给我们无限惊喜。伴随研究的深入,古巴人与古蜀人是否曾经发明出自己的文字、他们依靠什么传递信息等问题逐渐被提出。“巴蜀图语”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受到研究者的广泛关注。
这种在战国到西汉的巴蜀青铜器上发现的刻画符号,包含虎纹、蚕纹、人形纹、花蒂纹等图案,大部分刻在铜兵器及印章上。由于“巴蜀图语”的含义迄今未被破译,这也引发了人们关于它是否古巴人与古蜀人所造文字的想象。
一把小铜勺,一点儿都不普通
1980年3月,在四川省新都县马家乡,一个战国时期的古墓里,发现了一把直径仅8厘米,还有点“破破烂烂”的小铜勺。起初,考古人员也没把它当回事,直到给它洗了个澡,才发现这勺子其实一点儿都不普通。
在铜勺的勺面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三组图案:位于勺子中间的是一只乌龟,有头有尾,还有十字形的龟甲;左侧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鸟,下面刻有云雷纹状的花纹;右侧是一条鱼,下面刻有花蒂纹状的纹饰。
专家们这才反应过来,这些符号纹饰就是已经失传的古代的“巴蜀图语”。
对这个铜勺上面的“巴蜀图语”的破解工作,专家们花了三年时间。根据李白的《蜀道难》中有句描写蜀地历史的话:“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有研究学者认为,龟是开明王朝的代表,位置居中,并有装饰性符号陪衬;鱼是以三星堆遗址为代表的鱼凫王朝的祥瑞;鸟是以金沙遗址为代表的杜宇王朝的祥瑞。
因此,这些图案与传说中的鱼凫、杜宇、开明(鳖灵)等古蜀先王有关(古蜀王国先后经历了蚕丛、柏灌、鱼凫、杜宇、开明五个“朝代”)。
目前,这件小铜勺已经成为国家一级文物,可它所揭示的,仅仅是消失的巴蜀古国文化的一角。
“巴蜀图语”是古蜀人的“文字”吗?
西汉学者扬雄在《蜀王本纪》中这样描写古蜀人,“不晓文字,未有礼乐”,认为古蜀人不认识字。然而,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在四川地区陆续出土的青铜器上,考古学家发现了一些神秘图案,这些图案和后来发现的青铜戈上的戈文、印章,被学者推测为古蜀人的“文字”。
20世纪80年代,四川博物院研究员李复华、王家佑,把这些青铜器上的符图命名为“巴蜀图语”。“巴蜀图语”又称“巴蜀符号”或“巴蜀图形文字”,已发现的“巴蜀图语”达200多种,主要分布在四川盆地西部以成都平原为中心的南北条带以及重庆至枝江的峡江地区,另外在陕南、鄂西等地也有零星分布,分布区域与巴蜀文化的分布范围一致。年代在公元前9世纪西周到公元前1世纪西汉,前后延续达800年之久。
典型的“巴蜀图语”有虎纹、手心纹和花蒂纹,常见于矛、戈等铜兵器,斤、凿等铜工具,敦、缶等铜容器和铜印章上,或单个出现或几种符号成组出现。其造型有人形、动物形、植物形、器物形、建筑形、几何形等。
其中,出土于罗家坝遗址25号墓的一枚战国时期的“巴蜀图语”铜印章,直径3.6厘米,通高0.8厘米,印面由星、月、山等巴蜀符号构成,保存完好,是目前发现巴蜀印章中符号图案最为丰富的一枚。
古蜀人的“蜀码宝贝”
你能破译吗?
那么,古蜀人到底认不认字?“巴蜀图语”到底是符号还是文字?
学术界的主流观点认为,“巴蜀图语”是巴蜀古族用来记录语言的工具、族徽、图腾或宗教符号,是一种象形文字,是巴蜀文字的雏形,至今尚未破解。
这当中,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北京大学文化遗产保护研究中心主任孙华的观点很具有代表性。他表示,在秦并巴蜀以前,四川盆地内的巴人和蜀人已经在使用楚系文字,秦并巴蜀之后又转而使用秦系文字,虽然字体有变化,但都是古汉字。“我推测当时的人们不会在已经掌握了一种成熟的文字之后不用,反而去另外创造一套新的根本不成熟的东西。”孙华推测,“巴蜀图语”应该是当时巴蜀地区的统治集团内部使用的一种具有原始记事意义的符号,“但它们具体是什么含义还有待今后慢慢解读”。
考古学家发现,出现在四川省出土的战国至西汉初期的文物上的这些“巴蜀图语”,它们多数是实物图像,既和甲骨文、古彝文不同,也与后来的巴蜀文字不一样。有学者认为这些图符可能是2400多年前的一种拼音文字。也有人推测“巴蜀图语”可能和金文一样,属于四川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象形文字,但至今无人能完全解读。
不过,也有学者并不主张“文字说”,认为巴蜀符号是借以表意的“巴蜀图语”,或者宗教、巫术、图腾的标记,其作用类似商周时期青铜器铭文中的图形族徽。也有人认为这些物件、符号、图画本身只起备忘作用,不能完整记录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