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吴雪薇/文

马俊杰/图

随着7月进入尾声，连江为期三个半月的伏季休渔期也将结束，开渔季的脚步近了。吆喝的店家、熙攘的人群与水面上彩旗招展的渔船交相辉映，渔港又热闹起来。除了船员对出海收获的期待，开渔前的连江码头引人注目的，还有一艘艘近海渔船上争奇斗艳的彩绘。7月23日，距离8月16日开渔还有大半个月，海都记者来到连江苔菉国家中心渔港，看看连江的渔船是怎么“变美”的。

给渔船“化妆”

表达美好祝愿

一艘艘船只上，“一帆风顺”“财源广进”等充满吉祥的词语，表达着渔民对于出海顺遂，满载而归的美好祝愿。

渔民一年中有大半时间漂泊在海上，时常与暗流险滩打交道。船是他们的生产工具，为减少船舶在航行时被有害物质腐蚀的风险，古人很早就在造船木材表面涂上各类漆料，后来又根据喜好在其中添加彩绘元素。古往今来相袭成俗，渐渐形成了独特的渔船彩绘艺术。

不过，当下的渔船彩绘师何德钢则给出了更简单的回答：好看。这个回答也得到了船老大的认同：“就像女孩子要化妆一样，船也是要化妆的嘛。”随着时代的发展，船舶用漆的防腐蚀性能更加优良，渔船彩绘便逐渐成为一种单纯的装饰艺术，也是连江渔民开渔前准备工作的一部分。

近日连续的高温下，何德钢经常起个大早，趁不热的清晨开始画船，到气温烤人的正午才收工，下午稍凉一些则继续出动。

“海上画布”勾勒丰收胜景

休渔季就是何德钢画船的旺季。除了夏季三个半月的休渔期，前往浙江、广东一带的收鲜船（直接向捕捞生产渔船收购渔获物的渔船），会在农历十一月前后有一段休整期，给何德钢的年终也带来一个小旺季。

何德钢自学入行渔船彩绘已经有十几年。总体来说，渔民们对于出海的期待都大同小异，彩绘的内容也有一些惯例：画得色彩缤纷的往往都是近海渔船，多是有吉祥意义的动植物图案；远洋作业的大船要保持统一的色调，彩绘通常较少，风格也较为简约，仅写以船号或“一帆风顺”等喜庆花字。

刷子沾起金黄色的油漆，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条鱼的轮廓；接着以橙黄色绘出鱼背，黑线勾出眼睛、鳞片与轮廓，再以蓝漆打上水花，不过三五分钟，一条胖头胖脑的金色鲤鱼便“跃”上了墙面。“他这个人，画得又好又快。”船老大在一边笑着说道。这是一条刚刚保养归来的捕虾船，船底和船身重新上过蓝白色的漆。雪白的船舱便是何德钢的“海上画布”。鱼、虾、蟹、鱿鱼……这些渔业生产中常见的渔获，都是他的描绘对象，“画完整条船差不多一两个小时吧。”

彩绘的画笔，留住渔民生活烙印

一侧写“发”，另一侧写“顺”，上层甲板则用红彤彤的画笔勾勒出“中国梦”与“China”，画出的红旗仿若在风中招展，充满家国的昂扬气息。“船身的一些标语也会随着时代变化的。”一名在连江生活多年的老渔民曾向记者提起，过去的渔船上会写一些“渔业信科学”之类的标语，可谓是不同时代渔民生活的烙印。但这条船的船东并没有要求必须画什么，写什么，一切都交给何德钢：“该画什么，他的脑子里自有一本谱。”大部分渔船共有的一个彩绘元素，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它往往如红色的桂冠绽放在驾驶室的屋顶：“吉祥平安，年年都发。”这是船民们出海最朴实的愿望。

对于彩绘师来说，渔船彩绘，到底是一种技术，还是艺术？何德钢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能两者都有吧。”他首先关心的是技术问题：“这不比在纸上画画，有错是不能涂改的。”因此全靠专注严谨，和长年累月练出的肌肉记忆。但布巾包头，提着漆刷穿行于渔船间的他又俨然是一名艺术家，他的脑海里装下的，是连江渔民们对于“平安出航，满载归家”的缤纷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