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董加固 杨江参 文/图
在泉州市泉港区前黄镇前黄村的西南面,有个村落名叫涂楼,是个自然村,村名取自一座雄伟奇特的古民居大楼。
这座大楼俗称“涂楼”(以前写“塗楼”),又名“土楼”、“定楼”、“黄素石楼”(因楼主黄素而得名),建于清乾隆六年(公元1741年),是当地一对父子历时30多年建成的,迄今281年。
在土楼众多的福建省,它是一座纯粹的石筑土楼,也是一座内部防备森严比较独特的石楼,仅有一个大门,墙体四周布满了众多射击枪孔,还有4个悬空的碉堡……2005年,黄素石楼入选第六批福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近日,海都记者探访“黄素石楼”的传奇故事。
“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记者一下车,就急匆匆往土楼方向奔去。在进入村庄时,有一个石门,门楣上方写着“塗楼村”三个字。石门边上,“黄素石楼”的石碑立在了显眼处。通过石门往里走,穿过一座古大厝,一栋“正方形”、外表全是花岗岩条石砌成的石楼,赫然出现在眼前,这便是“黄素石楼”。
石楼坐东朝西,只有一个门,在西墙有一拱形石大门,门匾上刻“式好攸宁”四字,左下方小字有“乾隆六年岁次”字样。“式好攸宁,意思是家庭和睦,兄弟和好友爱,居住其间才能舒适安宁,才能得以安居乐业。”前黄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黄实卿,是记者此行的向导,他是土楼主人黄素的第十世孙,对土楼的情况比较熟悉。
“石楼楼高9.4米,长、宽各20.8米,是石构方形平顶四合式三层楼阁,占地400多平方米。”黄实卿介绍道,石楼墙壁的厚度,最宽达1.4米,窄者也达0.73米。石楼内构房36间,石楼外面还建有72间环屋,共108间正辅房屋,象征着“归一圆满”。108间房屋连庭院占地面积总约5400平方米,设有文武馆、会客厅、祖厅、仓库及雇用工人的起居室。总体结构主次有别,恢宏壮观,形成一个取象“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宏伟建筑群。
枪孔“内大外小”
整体呈360度防御
绕着土楼,走了一圈,我们发现石楼的外墙共设有24个射击孔,这还不包括三楼的12个窗户(也可以做射击枪眼)以及位于楼内三层16个隐藏起来的枪孔。这些枪孔都是“内大外小”,方便防御和射击,枪孔外面看不大,只有一块砖头大小,里面实则很大,呈正方形,边长达90厘米,而且配有一石块,堵住枪孔,外头便看不出这是个枪眼。
有意思的是,三楼顶的四面墙角,“伸出”四个悬空的碉堡,长宽各2.8米,高3.6米,每个碉堡有4个射击孔,可以交叉射击。整个石楼呈360度防御,这也是石楼与众不同的地方。
石楼一、二层没有窗门,只有三层有。三层上的糯米糖水灰墙壁,四面各设有三个大小不一的窗门,可以做射击枪孔,这些都是三重窗,也可以防火。沿着石砌的台阶,记者一步步走上三层,穿过走廊,走进碉堡,里面的空间可容得下四个人,射击孔里大外小,里面的人可以射击来犯的强盗,而外面射击的子弹很难伤到里面的人。
内外三重门 多种方法防火攻
除了枪孔和碉堡,石楼的大门也与众不同。黄实卿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只见外门之内再设两重门,中门为大铁闸,内外两重则用优质坚固的桧木做门板,外门板包铁皮,以防备盗贼火攻,门框上方还设有水槽,从楼内水井可随时汲水浇灌灭火,足见其防御措施周密严谨。大门后面一侧墙壁里还可以拔出两根粗大的梁木,有点重,是门的木闩。
推开大门,眼前豁然开朗,往里走,可见一口石砌的老井,六角形,历经近300年,水仍很清澈。古井不大,井口更小,但是重要的水源,一旦石楼被围困,一家人可以数月坚守在坚固石楼内。井旁有练武石、兰花盆。“练武石有18块,60斤~360斤不等;花盆大小一对,上面刻有祥云、假山、兰花图案。”黄实卿介绍道,楼内一层用20根石柱子,二、三层用大方木梁柱隔为房间,每根屋檐边的大柱都是上下相连,两层只用一根,工艺高超。二、三层楼内彩栋画壁,共有24格栏杆,雕饰花鸟,堂皇别致。
令人疑惑的是,大楼原为石构,为何以前称为“土楼”?说法不一。有的说当时大楼叫“定楼”,随着大楼的年长月久,糯米灰混凝土逐渐变黑,类似土壁,因此被称为“土楼”;有的说建筑大楼时没有搭架,用土逐层垫高而筑,故称“土楼”;还有的说当时叫“塗楼”,后为“涂楼”,“涂”和“土”音近,于是叫为“土楼”。
30年建楼史 藏多个神奇传说
和很多知名的古大厝一样,黄素石楼里也藏着不少神奇的传说,长达30年的建造史就是其中之一。
黄实卿告诉记者,相传楼主黄素早年穷困,全家栖身于一废弃破屋。其妻日夜飞梭织布以聊补家用。有一天,她在纺纱时发现一只白老鼠叼着一团纱线钻进天井的一处石缝里,只露出一条尾巴。她拿把镢头撬起石板,挖了下去。挖二尺许,突然“哗啦”一下,地面塌陷了,她跌进一个内分三格的大石坑内,身边净是耀眼炫目的金银珠宝。
黄素一生为穷所苦,天赐横财之后,不由踌躇满志,就向邻村埕边购买土地,有意大兴土木,以显示奢富。大楼动工不久,黄素便不幸去世,就由其子黄堂官全盘负责。大楼竣工之日,黄堂官大摆筵席庆贺。席间,一个曾经为盗的朋友建议:第三层的四个墙角,应各加修一个稍为外凸的角楼,以作为防盗的枪楼之用。黄堂官以为朋友醉后戏言,并不采纳。于是,这个朋友当场表演,用丈二麻布沾着灰水,顺着墙角攀上楼屋顶,并从屋顶翻到楼内三楼上,把桌上供奉的菩萨装在身上,又攀上屋顶,顺着墙角溜了下来,当面将菩萨交给黄堂官,众人皆惊奇喝彩,黄堂官也惊呆了。不久之后,大楼就加建四个角楼,也就是记者看到的四个碉堡(也称“哨楼”)。
“传说已无从考证,但可以确定的是土楼是黄素、黄堂官父子建的,这点在惠安县志、黄氏族谱上均有记载。”黄实卿说道。
黄素石楼以其独特的建筑特色闻名遐迩,历经近300年风雨沧桑依然坚固挺立。如今,虽已无人居住,但石楼内外却成了村里热闹的“文体中心”。前黄村委会活化利用,把它建设成前黄村新时代文明实践站、前黄村综合文化服务中心,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游客前来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