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林涓 毛朝青 文/图

今天，我们进入小寒节气，这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三个节气，意味进入深冬季节。

福州民俗专家邱登辉介绍，很多人从字面意思上望文生义，认为小寒没有大寒冷，这样理解是不正确的。俗话说，“数九寒天，冷在三九”，气象资料显示，除了个别年份，通常小寒比大寒更冷。

那么，以前没有暖气和热炕的福州人，如何度过阴冷潮湿的三九严寒呢？邱登辉介绍了他们的两大传统抗寒“宝器”——铸铁火锅与竹编火笼。

古早味抗寒“宝器”之一：

铸铁火锅 造就童话般的福州御寒图

邱登辉说，天气冷了，福州人吃饭很讲究一碗热汤。小寒带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寒冷天气，如何在一顿饭的时间里，都能保持热气腾腾的温度呢？

“唯有火锅！”邱登辉介绍，旧时许多福州人家里都备有一口铸铁火锅。固然有的大户人家用的是铜锻打的火锅，但他认为，铁的比铜的好。“铸铁锅本身的特色是厚、重，导热和受热比较均匀，保温性更好。”

邱登辉回忆，以前每到小寒节气，大人发令之后，小孩就会从屋角旮旯或菜橱底下找出黑黑的厚重铁疙瘩，那就是家里尘封了近一年的铸铁火锅，先用稻草沾黄沙在内壁擦除铁锈，再用破瓦片蘸水稍作打磨，才能上桌。

火锅燃料有两种木炭：“冇（mǎo）炭”与“垫炭”。过去柴灶里烧木柴，木柴燃烧未尽时形成的就是“冇炭”。“垫炭”则是街上买来装在竹篓的商品炭，它火力猛，比较耐烧。“我们要及时用火钳把它夹出，放进口小肚大的炭瓮里，一般用废弃的酒坛，然后盖上盖子断绝空气，以免在里面继续燃烧。”

要用时，小孩就把手伸进“炭磻（bō）”。邱登辉说，因为看不到里面，如果用火钳只能盲目乱夹，不是夹不到就是夹碎了，只有用手掏，一块一块取出，虽脏但效率高。正因如此，还产生一句福州俗语，一些人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贪污，便会说：“我手没有伸进炭磻，我什么都不怕！”以此表示自己的清白。

“接着就是最有趣的火锅生火，一般由半大的小孩来干，我们乐此不疲，因为爱玩火是小男孩的天性。”邱登辉回忆，幼时几个小伙伴七手八脚地忙开了，有人找几张废纸揉成团塞入膛底，有人把易燃杉柴劈成细条架在纸上。“点火”一声令下，擦一根火柴丢进炉膛。

“着了！”欢呼声中，火焰伴着青烟，袅袅升起。大人闻风而至，把一大锅煮好的菜汤倒进火锅，把噼噼啪啪冒着火星的火锅端上桌面，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开。“在严寒节气里，这是一幅童话般的福州御寒图，这些好吃又好玩的各种细节，是我们小时候的永恒记忆！”

古早味抗寒“宝器”之二：

竹编火笼 作为重要嫁妆世代流传

“冬至在月尾，收起犁耙去烘火。”这句福州谚语说的烘火器具，就是“竹编火笼”，“细竹编外壳，陶钵为内胆，形制如泥炉”。

把柴灶里燃烧的木炭与灰铲一些放在陶钵里，就可以烤火，简单朴实。如果讲究一点，旁边还挂一双铜筷，整理木炭用。

“当年火笼是家家户户必备之物，梅雨天里烤尿布，小孩尿床之后还烘被子，老人、小孩在寒冬里都用它来取暖。”邱登辉介绍，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自己最难忘的情景，便是冬日暖暖的阳光洒满街头巷尾。在古老“柴埕厝”门口，三两个老人眯着眼靠坐在斑驳墙边晒太阳，他们有的双手捂在火笼口，有的双脚放在火笼上面，场景格外惬意与安详。

邱登辉说，如今有许多新的取暖方法，竹编火笼作为古老的取暖器也已退出历史舞台，许多年轻人都不知此为何物。火笼为竹子编制，好似“竹叶青青不肯黄，枝条楚楚耐严霜”，寓意夫妻永远年轻、恩爱。做工精细的它，在客家地区，仍作为新娘的重要嫁妆而世代流传。在福安，女儿出嫁时，家人要准备一对火笼，由新娘的兄弟送嫁，再拿回一只火笼，寓意新娘把自己家的火种带到了男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