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吴雪薇/文

毛朝青/图

4月起，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福州文庙闭馆进入修缮阶段。记者了解到，本次修缮主体为文庙核心建筑大成殿。大成殿奉祀的是孔子，而左右从祀着他的弟子。但有市民提出，福州文庙的从祀圣贤不合传统规制。事实真是如此吗？记者现场走访文庙并采访了相关专家。

市民：不见孔子重要弟子石像，文庙从祀贤哲疑摆放混乱

文庙，是古代祭祀孔子和进行儒学教育的场所，是礼制庙宇与官方学校合二为一的建筑规式。福州文庙有1200多年历史，作为福建省内最早的文庙，也是国内最早一批兴建的地方文庙，现存建筑为清咸丰元年至四年（1851年至1854年）修建。2006年，福州文庙成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福州文庙是福州传统都城中轴线上地标性的文化景观，在全国都很有名气。市民谢女士向海都记者反映，他们此前前往文庙参观时，发现文庙核心建筑大成殿孔子像两侧侍立的四个人物像无标牌说明，而环立大殿有72尊弟子石像，虽有碑刻铭文，但细看之下发现，仲弓、子路（季路）、冉求、宰我、子贡这五位名列孔门十哲的知名弟子，不见踪影，十哲中，子游、子夏等弟子则散列于72尊石像中。谢女士认为这不合文庙（孔庙）传统规制？

据了解，按照传统文庙规制，文庙主祀孔子，孔子两侧第一等级配享的是四圣，即孔子弟子和后学中最杰出的四位代表——颜渊、曾参、子思、孟轲。这一制度起源于南宋咸淳三年（1267年），宋度宗到太学祭祀孔子，称此四人为“四配”。

而早在唐朝，唐玄宗诏令国学祭祀孔子时，将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宰我、子贡、冉有、子路、子游、子夏等十人配祀孔庙，称为“十哲”。颜渊升到圣位后，后人增补孔门弟子子张、有若以及宋朝大儒朱熹，合并称为十二哲。

在孔子故里曲阜孔庙，大成殿内供奉孔子塑像，两侧为四配，东位西向的是复圣颜回和述圣孔伋（子思，孔子的孙子），西位东向的是宗圣曾参和亚圣孟轲。再外为十二哲。大成殿外另有东西庑房祭祀自春秋战国至清代的“先贤”与“先儒”。

福建师范大学经学研究所副所长简逸光介绍，“先贤”主要是德行较好的孔门弟子及再传弟子，而“先儒”为历史上对儒学作出杰出贡献的学者。

文庙奉祀传统的创新？

学者：最好依规制摆放

近日，记者来到目前正在修缮的福州文庙，整修材料已经入场。在尚未开始整修的大成殿内部，大殿正中奉祀先师孔子，左右伫立的四位弟子身着常服，宽衣博带，并未看见铭牌注释。按文庙传统规制推断，这应该就是颜渊、曾参、子思、孟轲“四圣”了。但“十二哲”的配祀在此并不见踪影。先贤的青石雕塑则分列大殿两侧，亦身着常服，姿态各异，肃穆庄严。

据福州市文庙保管所所长林立杰介绍，福州文庙未设“十二哲”配祀，传统先贤、先儒本应供奉在东西庑房中，但考虑到文庙的当代展陈需求，福州文庙对其进行了改动，以青石塑造72弟子像，并移至大成殿内。这批石雕为2002年塑立，“算是我们进行的一种创新尝试吧。”

那么，既然传统孔庙有着既有规制，福州文庙的“创新”尝试是否合理呢？

简逸光副教授表示，孔庙贤哲的摆放，不同朝代和地域，存在有所增减的状况，福州文庙的贤哲摆放确与传统规制有一定出入。遵循传统规制，还是立足传统的基础上保持一个开放态度，可以取决于建筑的设计与管理者的实际理念。不过，传统的规制设计既有的理念内涵，也有必要让大众知道，这是文物保护内涵的传承。

福建师范大学易学研究所教授黄黎星也认为，孔庙贤哲祭祀的摆放，在历史上的确会因地、因时的不同而发生变动。但作为福建省内最早的文庙与旧时福州的人文中心，福州文庙的摆放序列还是应该遵循典籍记载，以更好向大众传达孔庙祭祀的传统文化意涵。尤其是清代增补入“十二哲”的朱熹，作为福建走出的一代大儒，对他的祭祀更能凸显福州文庙的地方特色。

那么，整修中的福州文庙后续是否会对从祀圣贤摆放位置进行调整呢？记者从相关部门获悉，目前由国家文物局审批通过的《福州文庙整体修缮设计方案》中，暂无改变此格局的相关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