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8版:史话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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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古人吃枇杷

5月20日迎来了夏季的第二个节气“小满”,民谚有“小满枇杷半坡黄”,可见小满时节枇杷是“正当时”。“寒初荣橘柚,夏首荐枇杷”,唐朝文人柳宗元对枇杷的喜爱可见一斑。“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卢橘”是枇杷的别名,苏轼被贬至岭南作的这首咏物诗中,也出现了枇杷的身影。

枇杷叶形似琵琶,取“琵琶”的音,得名“枇杷”,仿佛也具有了文人气质。在南方,枇杷已有2000多年的种植历史。今天的《史话》就跟着古人一起来吃枇杷。

陆游种杨梅屡失败

枇杷只种一株就结果

枇杷是我国盛产的水果,早在汉朝时,人们就已经驯化食用它了。到了唐代,江南的枇杷就很有名了——跟杨贵妃的荔枝一个待遇,每年由专人快马加鞭,一路北上,将枇杷鲜果送入皇宫。

“杨梅空有树团团,却是枇杷解满盘。难学权门堆火齐,且从公子拾金丸。枝头不怕风摇落,地上惟忧鸟啄残。清晓呼僮乘露摘,任教半熟杂甘酸。”

南宋诗人陆游种杨梅屡屡失败,但是只种了一株的枇杷却结了果,于是写了上面这首“戏作”。

称枇杷为“卢橘”

苏轼错了还嘴硬?

古时对枇杷的叫法不少,有金丸、蜜丸、腊兄等,流传最广的别名是卢橘。枇杷的英文loquat,就是来自卢橘的粤语音译。

英文里,这样从粤语音译过来的中国植物有不少,耳熟能详的比如kumquat(柑橘)、lychee(荔枝)、Longan(龙眼)和Pe-tsai(白菜)等。

枇杷本是楂,为何成了橘?根据北宋《冷斋夜话》的记载,这事是苏东坡认定的。

苏轼有诗“客来茶罢浑无有,卢橘微黄尚带酸”。友人张嘉甫问苏轼:“卢橘何种果类?”回答说:“枇杷是矣。”张嘉甫再问:“有什么证据?”回答说:“事见相如赋。”

张嘉甫是个较真的人,刨根问底道:司马相如《上林赋》说“卢橘夏熟,黄甘橙楱;枇杷橪柿,亭柰(nài)厚朴”,如果卢橘就是枇杷,那么《相如赋》不该这样重复用,东汉应劭在注释此处时曾引用《伊尹书》说:“箕山之东,青鸟之所,有卢橘,常夏熟。”为什么不以此为依据呢?

苏轼嘴硬,回了一句:“不乐意。”

从这则掌故来看,苏轼不太占理。苏轼诗中提到卢橘,名篇首选《食荔枝》:“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此外,还有“魏花非老伴,卢橘是乡人”,认卢橘当老乡,诗中说的都是枇杷。东坡先生诗文影响大,卢橘是枇杷的说法,就一直流传了下来。

卢橘到底是不是枇杷?历来有争议。《上林赋》与卢橘并提的黄甘、橙、楱,都是橘属。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则认定卢橘乃是金橘:“此橘生时青卢色,黄熟则如金,故有金橘、卢橘之名。”而“注《文选》者,以枇杷为卢橘,误矣”。

枇杷、琵琶分不清?

北宋寇宗奭(shì)《本草衍义》说:枇杷叶“其形如琵琶,故名之”。

明代褚人获《坚瓠首集》中,记了同代画家沈周的一则故事。有人送一匣枇杷给沈周,匣上误写作琵琶。沈周回信给他:“承惠琵琶。开奁(lián)视之。听之无声,食之有味。乃知司马挥泪于江干,明妃写怨于塞上,皆为一啖之需耳。……”

沈周回信,引经据典,打趣送枇杷的人说,原来白居易写《琵琶行》,王昭君弹琵琶曲,都是为了一口吃的。

水果枇杷和乐器琵琶的关系,确实剪不断、理还乱。琵琶本是先秦时期游牧民族的乐器,以弹拨方式演奏。用手指向前推弦叫作“批”,向后拨弦叫“把”,所以人家最初名叫“批把”,被讹写为“枇杷”,最后才改名为“琵琶”。

那究竟是水果枇杷长得像乐器而得名,还是乐器像水果才得名呢?学者众说纷纭,尚无定论。

□冷知识

冷藏过的枇杷更甜

“五月枇杷黄似橘,年年新果第一枝”,初夏的枇杷集结了四时的气息:“秋萌、冬花、春实、夏熟”,为“果中独备四时之气者”。我们熟悉的很多水果,生长规律都是春华秋实,冬季往往落叶休眠。枇杷却在秋天萌芽,冬天开花,春天挂果,暮春初夏果熟,跟常见水果完全反着来。

选在冬天开花,就得耐寒。

枇杷的叶片深绿,背面还有绒毛,在长江流域冬季零摄氏度左右的气温里,也能常绿不凋。每年10月到次年2月,枇杷树上细碎繁多的小白花成簇绽放,从花梗到花萼,都“武装”了密实的锈色绒毛,颜值不高,却能保暖。

枇杷花不起眼,但胜在花量大,花蜜含量可观,是冬季非常珍贵的蜜源植物。

枇杷清甜解渴,香味不浓烈但留香持久。更可贵的是,枇杷属于低糖水果——每100克中,只含6~8克糖分,吃起来却感觉很甜。这是因为枇杷果肉里的有机酸很少,不会遮盖糖的甜味。

而且,枇杷所含的糖大多是葡萄糖和果糖。果糖甜味强,且在低温下甜味会更强,所以如果你想让枇杷吃起来更甜,可以试试放冰箱里冷藏一会儿,美味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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