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宋晖

林涓/文 受访者供图

7月13日午后，福州监狱民警陈爽与同事陈剑飞，以及好友三人背着户外装备，前往福州闽侯县五都溪游玩。这本该是他们难得的休息日，但没想到，一场与急流赛跑的生死救援，正等待着他们。

“有人困在深潭里出不来了”

福州监狱二级警长陈爽说，五都溪的龙井水潭是他们此次的目的地。当时，三人从溪底下往上走，就看到几个男孩在顶上向他们挥手。“他们神情不慌张，我们还开玩笑，说这是邀请我们上去玩呢”。

然而，当三人爬到山顶，眼前的景象让“玩笑”戛然而止。几个少年正手忙脚乱地割树藤，见到他们便大声呼喊“有人困在深潭里出不来了”。原来，一名14岁少年在潭中被急流困住，已挣扎一个多小时。其他少年没带刀具，只能徒手扯树藤，根本无法实施救援。

好在常年坚持户外运动的陈爽与陈剑飞，装备包里备了救生衣、绳子和刀。看到这一情景的陈爽，把刀留给少年们割藤，他和陈剑飞抓起绳子就往深潭方向冲。

“水势大得吓人，人一进去就被往外冲”

由于福州正值雨季，前一周的连续暴雨让溪流水量暴涨，深潭早已变成了漩涡区。“水势大得吓人，人一进去就被往外冲。”福州监狱三级警长陈剑飞尝试入水时，刚游出几步就被急流推回，呛了好几口水。他意识到，直接游过去自己也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中，潭水在瀑布冲击下形成回流，人一旦卷入，很难挣脱。两人退到潭边岩石上，看清被困少年在深潭中央，岸上的孩子说，被困少年是会游泳的，只是他自己游不出来了，仅能勉强抓住岩壁缝隙，身体在急流中不停晃动。“当时看不到水潭底，也不知道他体力剩多少，只听岸上少年说已经困了一个多小时。”陈爽说，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意味着生命危险。

“他穿上救生衣，我们稍微松口气”

他们迅速调整方案，利用携带的装备，游水潭的另一侧岸边，攀附在岩壁上展开施救。他们先是从岸边向少年投掷救生物资，用力扔出第一件救生衣后，借着水流缓冲，救生衣落到少年手边。“看到他穿上救生衣，我们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能多撑一会儿了。”陈剑飞说，急流裹挟着他往下游冲，他必须始终保持向上游的姿势，“稍微停一下，人就被冲出两三米外，旁边的石头滑得根本抓不住。”

随后，他们再次丢出第二件救生衣，少年虽抓住了，却因绑得不够紧再次脱手。他们只能重新绑紧绳结，看着少年再次艰难地穿上第二件救生衣。

“确认他抓稳了，我才敢发力拉”

此时，两人身上只剩最后一件救生装备——陈剑飞的救生包。“第三次把包绑在绳子上扔过去，但我们却拉空了”。第四次投掷前，陈剑飞打了“优胜美地布林结”，这种户外常用的绳结能牢牢锁住装备。他深吸一口气，借着身体摆动的力量将包奋力甩出。“这次我盯着他的手，确认抓稳了才敢发力。”两人同时发力，借着岩壁的支撑将少年一点点往岸边拉。180多斤的少年在急流中像个巨大的锚点，陈剑飞感觉手臂肌肉用尽了全力，脚要死死踩住岩石，稍一松劲就会被一起拖进潭里。

下午3点半，少年终于被拉上岸，瘫坐在地时，陈爽和陈剑飞才发现彼此的手心全是冷汗。“后来才知道，当天4点到4点半会下暴雨。”陈爽心有余悸，若再晚半小时，别说救人，他们自己都可能被困住。

“当时不觉得累，事后像被抽了筋”

“在水里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人弄出来。”陈剑飞说，救援时他根本没时间想“能不能成”。

陈爽记得少年被救上来时的模样：“嘴唇发白，整个人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救援结束后，陈爽在岸边和少年们聊了20多分钟，得知他们常来此游泳，从未带过救生装备。他便反复叮嘱，“出来至少得备个救生衣，命是自己的。”而事后陈剑飞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在颤抖。回到车上拿钥匙，钥匙直接掉地上，拿手机，没抓稳又摔了。他说，攀附岩石时持续发力，手臂早已透支，“当时不觉得累，肾上腺素一退，整个人像被抽了筋。”

“没想过要留名要被感谢”

之后，少年们结伴离开，陈爽和陈剑飞也收拾好装备。“没想过要留名字，也没想过要被感谢，就觉得是该做的事。”他们说。

福州监狱的同事们知道他们二人英勇救人的事迹后并不意外。“陈爽和陈剑飞平时就热心肠，户外经验丰富还总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一位同事说。福州监狱一监区监区长曹京表示，这两位民警用实际行动践行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